党的十七大提出“优先发展教育,建设人力资源强国”的国家目标,在高等教育领域,建设高等教育强国就成为建设人力资源强国对高等教育的新的要求,高水平研究型大学成为综合国力的重要体现和国家重要的战略资源;推进研究型大学建设成为中国从高等教育大国走向高等教育强国的必然选择,成为提高我国综合国力和核心竞争力的战略重点。
培养以创新能力和实践能力为特征的研究型人才是高水平研究型大学的重要使命
在建设创新型国家和人力资源强国的进程中,培养创新人才是高等学校共同的任务,研究型大学则应把培养研究型人才即创新人才中拔尖的群体、在学术领域或其他领域起领导作用的人才作为重要使命。研究型大学是国家创新体系重要组成部分和创新行为的主体,是培养创新人才特别是研究型人才的主力军。它汇集着最为优秀的师资和先进的教学科研设备等资源,能为研究型人才的培养提供强有力的保障;具有学术探索和学术自由的传统,能为研究型人才的培养提供优良的学术环境;同时是先进文化和创新知识产生与传播的基地,能为研究型人才的培养提供知识的源泉。
需要说明的是,在建设研究型大学的进程中,我们要正视与发达国家一流大学在人才培养上特别是在研究生培养上的差距,积极探索研究型人才培养模式,努力营造有利于研究型人才脱颖而出的良好环境,培养学生探索未知的兴趣、独立思考的习惯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切实提高研究生尤其是博士生培养质量。
提高创新能力、服务区域发展是高水平研究型大学的重要职能
在知识社会中,对研究型大学来说,它不仅是知识生产的“工厂”,而且是知识生产方式诞生与转变的“加速器”,始终处于知识创新的核心地位。因此,判定研究型大学的地位和影响的主要标志是其科学研究能力及水平,只有一流的科研水平和能力,才谈得上创新知识的生产能力、转化能力及其对建设国家创新体系的贡献。从这个意义上说,研究型大学的科学研究工作和教育教学工作都重要,但研究工作更重要,以研究工作见长是研究型大学的本质特征。
建设创新型国家和人力资源强国的战略任务,为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尤其是为研究型大学的建设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我们要转变教育观念,树立新的办学理念,研究型人才培养和科技创新是研究型大学的本质特征,科技与教育的结合是研究型大学培养研究型人才的根本途径;要建设有利于科技创新的环境与氛围,发展创新文化,鼓励探索,宽容失败,鼓励学术争鸣,保护不同意见;要善于借鉴国际高等教育的发展经验,要有宽广的国际视野,积极参与国际学术竞争;要采取与建设创新型国家同步化战略,充分发挥学科交叉综合、人才基础雄厚、学术氛围宽松、国际合作活跃的优势,克服科研队伍整合难、资源共享不足、科研资源分散、对经济社会发展需要关注度不够的弱点,在建设创新型国家的进程中实现建设研究型大学的目标。
兰州大学在建设研究型大学的实践中,立足区域发展,坚持做西部文章,把为西部发展提供人才支持、知识贡献和解决西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大现实问题与理论问题作为重要使命。将创新与科学研究紧密结合,通过树立“科研引领学科发展,科研提升办学水平,科研服务社会进步”的工作方针,走与科研机构、企业合作发展之路。目前兰州大学已成为西部科技创新的重要基地、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咨询中心和区域创新体系的引领力量。这说明站在学术前沿与服务区域发展之间并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反而存在将区域问题上升为国家战略甚至国际科学问题的可能;说明增强科技创新能力、服务区域发展是建设研究型大学的重要途径。
治理结构的深度变革是高水平研究型大学自我完善的重要步骤
治理结构就其本身的意义来说,是一个组织中各利益群体的相互关系的总和,是通过权力配置、制度安排和运行机制来保障组织的有效运行并实现其根本目的的过程,换句话说,就是用什么样的制度安排能够保证大学的目标和目标体系得以实现,这些制度安排就是治理结构。大学治理结构是大学制度的核心,是时代和环境的产物。大学治理结构具有区别于其他社会组织的共性特征,每所大学的治理结构又具有各自的特质。面临科学发展与变革创新的时代,推进体制和机制创新,建立现代大学制度及与之相适应的治理结构就成为建设研究型大学的重要内容。
大学治理结构的变革首先要处理好学术组织与行政组织的关系。现代大学学科众多、结构复杂、功能多样,大学管理面对的是一个开放的、复杂的、多元的环境。大学已无法仅仅依靠过去的经验管理方式来管理大学内部事务。一方面学校同外部世界的关系更加密切了,行政组织在使大学整体化方面的作用变得更加重要了,大学离不开行政管理,也不能削弱行政管理。另一方面,由于我国长期采取高度集权的计划经济管理体制,造成了大学治理行政化的倾向,已经显现出诸多弊端。我们期望,通过治理结构的变革,使得大学的行政系统和学术系统相辅相成、共同服务于学校发展的整体目标。学术系统提供大学发展的动力和源泉,行政系统确保大学的良性运转。为此,应从加强教学科研基层组织建设入手,开展行政组织职责调整,建立人才综合评价体系,探索建立科学的预算体制与资源配置机制,为研究型大学建设消除体制性障碍。
毋庸讳言,治理结构的变革往往不是纯粹的,包含实现了的、部分实现的和没有实现的目标,期待的、积极的和未曾预料的甚至是消极的结果。因此对大学治理结构的变革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合理的期待,应当是有限目标,有限成功,假以时日,实现深度变革。但必须明确,因为治理结构变革,大学得以存在、延续和发展;因为治理结构变革,建立现代大学制度才成为可能。
走开放办学与国际化之路是高水平研究型大学提升办学水平的重要举措
参与国际合作与竞争是研究型大学的基本特征,国内外研究型大学无不重视国际学术交流与合作。现代大学,已经不只是传授知识的场所,不同文化间的交流与沟通,无不依赖大学作为基础。特别是高水平研究型大学,他们更重要的职能是成为人类新思想、新理论和新文化的发源地,民族优秀文化与世界先进文明成果交流借鉴的桥梁。世界各国研究型大学的办学思想、管理体制、教育内容与方法等方面的发展都离不开世界性的交流、比较、借鉴和吸收。高等教育国际化为各国研究型大学的建设带来相互交流与合作重大机遇的同时,也带来了严峻的挑战和竞争。因此我们要建立开放的办学模式,深化与世界各国著名高校全方位、多层次的合作交流,巩固和加强各种类型合作平台建设,在向其学习的同时积极参与国际竞争,以适应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的趋势。在国内,要建立研究型大学之间的合作与互动机制,逐步改变不合理的高竞争性环境和熵增性内耗,探索建立国内高校合作与竞争并存、以合作为主,国际竞争与合作并存、有利有节的体制,以此作为建设高等教育强国的有效机制。
构建有中国特色的高等教育体系、实现大学文化自觉是高等教育强国的重要标志
我国拥有世界上最大规模的高等教育,构建适应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充满活力、具有特色、可持续发展的高等教育体系,是建设高等教育强国的重要标志。由于我国没有一脉相承的现代意义上的大学,在一百多年的高等教育发展史上,先后向明治维新以后的日本和德国、欧美、苏联等国家学习,借鉴、移植他们的高等教育模式。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科技与人文、国际视野与本土情怀交织在一起,困扰着历代办学者和教育者。时至今日,依然是理论话语纷呈而教育思想苍白,办学特色并不鲜明。
要走高等教育强国之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高等教育体系,应当准确把握高等教育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实现发展模式和管理模式两大转变。我国高等教育大幅跨越发展和低成本扩张时期已经结束,下一步要走向以协调、持续、有效为特征的科学发展,从发展模式来说,要从片面追求高速增长的发展目标、外延发展为主的发展方式、不平衡发展为主要发展策略转向以提高高等教育质量为发展目标、以内涵发展为主要发展方式、以协调可持续发展为主要发展策略,尽快解决盲目扩张、债台高筑、结构失衡、比例失调的问题,促进高等教育结构、规模、速度、效益有一个较优的结合。从管理模式来说,要从过度集中的决策权力结构、直接控制的调节机制、政事不分的组织结构向以增加学校生机与活力的多层次决策结构、以建立科学的预算体制和资源配置机制为主的调节机制、政府主导学校自主办学的体制转变,增加高等学校的压力与活力,使大学成为生机勃勃的学习型社会组织。
在我国社会快速发展的今天,高等教育领域正处于重构与变革之中。高等教育内部分类、分层、分流、分化现象日益加剧,大学如何准确地进行战略定位,办出特色,形成各具特点的大学文化,成为大学举办者、教育者不可不思的要务。研究型大学是观念、文化、制度和科技的创新中心,在高等教育重构和变革中,研究型大学应具有高标准的定位,办出自己独特的风格,在建设高等教育强国的历史进程中实现文化自觉。
大学的文化自觉,就是要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前进方向,立足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实践,发扬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在内容和形式上创新,激发文化创造活力,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就是要加强对外文化交流,着眼世界文化发展的前沿,汲取世界各民族的长处,吸收各国优秀文明成果,增强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就是要推进文化创新,增强文化发展活力,发展伴随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出现的新的先进文化体系;还包括对大学文化特别是大学精神的重构与解读。深刻的文化思考,执著的文化追求,广阔的文化境界,从来是大学文化的鲜明特点。
大学文化是在各个时期办学理念的指引下,随着时代变迁演进与积淀的结果。我们应从历史和现实两个方面入手,建设具有自身特色的大学文化。中国有着悠久的教育历史和教育传统。丰富的教育理论和教育实践,伴随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我们完全有能力走出一条中国特色的研究型大学建设之路。我们相信世界高等教育的目光将进一步聚焦中国,中国的研究型大学也将为世界高等教育提供新的范式,我们的智慧和经验将为和拓宽全球性教育改革的视野作出贡献。(作者系兰州大学校长)